第19章 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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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渐垂大地，皎月似玉盘，高悬苍穹，照亮寂静的衡王府。
林瑶光踩过如水的石阶，打破一室月辉，带了几分凉意。
“你倒是大胆，得了训斥竟还敢来此。”
卫衡有些意外她的放肆，白日里被绍帝一番训斥，想着她应该不来的。
林瑶光倚着栏杆，低头看湖中近乎圆的月亮，“怕什么？”
将手伸过去，够不着。
喟叹一声，看着卫衡，“你怕？”辗转嘴边的话，没再说。
卫衡懒懒坐进躺椅里，恍若未闻一样。
李叔端来一盘糕点，放到林瑶光跟前笑呵呵的。
“听闻郡主喜欢甜食，这是锦记的月饼和果脯，专程给郡主备的。”
林瑶光笑着道谢，“王爷吃了吗？”拿起一块月饼，尝了一口桂花味的，喜欢。
卫衡不搭理。
李叔解释道：“主子不喜欢甜食，郡主吃就可以，别管他。”说着将盘子放近些，一股淡淡的味道传来，林瑶光鼻子微微一动，有点想打喷嚏。
“李叔，你快把解药给我吧，痒死了。”小六跑跳着，叫嚷着。
小七跟着在后边，没说话还是冷着脸，但是手不停地抓着脸，胳膊。
李叔训斥道：“吵吵闹闹做什么，回去再说。”说着，扭头跟林瑶光点点头，转身带着小六和小七离开。
不远处还能听到小六的嗷嗷声。
“李叔，你真是不靠谱。不是说解毒的吗？怎么成了痒痒粉啊，痒死了。”
李叔：“别吵吵，等我回去研究研究。”
林瑶光一时失笑，扭头看着月色，心思渐渐走远。
黑暗里，卫衡的眼眸落在她身上，想到近些日子的事情，似乎未来也不那么无趣。
月，转得很快
日，升得快，落得也快。
一转眼，八月十五，中秋节。
大清早，林瑶光就被映月、何姑姑拽起来，搞得叮叮当当一顿收拾，各种衣服套来套去。
最后林瑶光按着两人，选了一条青色长裙才罢。
何姑姑皱着眉：“好歹也是参加宫宴，这么简单不合适吧。”拿起金钗玉环，在林瑶光头上，脖子来回比划着，怎么看都奇怪。
最后，林瑶光打扮简单的出了府，走到马车旁，目光看向隔壁衡王府。
衡王府前停着辆马车，小七拎着马鞭站在一旁，小六扶着卫衡从府内缓步走出来，卫衡戴着黑色帷帽，身上披着一件毛领大氅。
何姑姑，映月跟着看过去，见此一幕睁大眼睛，很是震惊。
何姑姑眼眸颤着：“我－老奴眼花了吧。”
竟然看到了衡王，真是眼花了，人老了。
玄英握着马鞭，声音带着几分轻缓：“没看错，就是衡王。”跟着小六，小七，就是衡王。
林瑶光不明地扫了几人一眼，震惊什么？
映月解释着，“衡王上次出门，是三年前的中秋宴。”一顿，睁大眼睛，“也是那天，郡主退的婚。”
三年，好快。
林瑶光咂咂舌，“那确实够震惊的。”
巧了不是，今个也是退婚的。
前面，小六扶着卫衡坐好，满脸不放心，“主子，不然咱不去了吧？”这夜里刚刚毒发，进了宫有个好歹怎么办。
卫衡淡淡瞥他一眼，小六在嘴边一比画，不再多言。
两驾马车一前一后向皇宫驶去，因着中秋节，加上有人在布施，所以人涌动得比往常更多一些。平时两刻钟的路程，今日硬生生走了半个时辰。
到达宫门口时，正是往来人最多的时候。
挂着衡王府牌子的马车进入人的视野，众人一时议论纷纷，等看到衡王缓步走下马车后，众人彻底寂静。
林瑶光伸伸胳膊，走到卫衡旁边，“这么久以来，我可是第一次见王爷出门呢。”
卫衡隔着帷帽，看不太清楚她的面孔，身上无力感甚重，他不想说话。
林瑶光不在意，就在衡王旁边，跟着向宫内走去，留下一片震惊。
小六是侍卫，本不能进宫的，因衡王体弱特殊，所以得了皇帝特许，可以随侍衡王左右。
直到庆喜殿门口，林瑶光先一步跨进去，扭头看着卫衡。
“一起？”
卫衡瞥她一眼，真是嫌事少，但是添堵的事，他也愿意。
太监的高唱声起，原本热闹的大殿，声音稀稀拉拉消失，齐刷刷地看向门口一男一女。
“我的天呐，是衡王啊。”
“还有林瑶光，她竟然和衡王一起？真是天大的雷啊。”
“这怎么看着那么般配啊。”
女子一袭青衫，高挑清冷如月华。
男子一身黑沉颜色，充满压迫和低沉气息。
两人离得很近，气息交织，变得极其柔和。
姜烨握紧手中的酒杯，眼眸欲裂，脸颊忍地颤抖。
看到林瑶光低声跟衡王说着话，脸上十分温柔，他一掌将酒杯拍碎，动静有点大，引得众人纷纷看过来。
林瑶光对上姜烨阴狠的脸庞，她缓缓一笑，很是挑衅。
而另一道目光带着明晃晃的恶意，林瑶光随着目光望过去，入目是一张圆嘟嘟的愤怒脸庞，方朵朵？
随后想起她的身份，平阳王独女嘉成郡主，比自己这个郡主要名正言顺。
“烨儿。”姜志山一脸宽和，眼眸暗藏警告瞥了眼姜烨。
姜烨收了脾气，握紧拳头很是不甘心。
林瑶光目光扫了一圈，发现今日参加宴会的朝臣似只有姜志山父子二人。
看来这绍帝，是迫不及待要让自己成婚啊。
高唱声起，绍帝带着姚贵妃，贤妃入场。
行礼后，众人安静下来，看向高台之上的绍帝。
绍帝笑的宽厚，举手投足一副明君的样子，“今逢佳节齐聚一堂，朕心欢喜，今日不分君臣，一起同乐。”说着举杯，众人跟着呼应起杯，宴会开始。
歌舞起，皇室宗亲纷纷给绍帝贺词，个个舌灿莲花，哄得绍帝开心的很。
姚贵妃举杯谈笑间，瞥到了一道身影，脸上的笑有些僵硬，扭头很是厌恶。
“妹妹这是怎么的？不开心啊。”贤妃艳红的蔻丹映的皮肤更加白皙，眉眼含笑看着姚贵妃。
“姐姐还是操心长乐公主吧，不知是被哪家的公子给绊住了脚，陛下在此她都敢不来，真是大胆。”姚贵妃声线软软地，说出的话好似调笑。
贤妃眼眉一扬，“是吗？长乐毕竟常入宫，看得久了也不欣喜。倒是衡王－－”语调一转，看向衡王的位置，“多年才得见一面呐。”
姚贵妃脸颊飞过雪白，眼眸绷紧盯着贤妃。
卫衡戴着帷帽看不到神色，对于贤妃的话他好似听不见一样。
贤妃眼眸一闪，“衡王－－”
冰冷的目光扫来，贤妃对上绍帝低沉的脸，轻哼一声，扭头看向一侧。
绍帝安拍拍姚贵妃的手，一脸关切道：“衡儿，有许久没见你了。今日看你身体不错，朕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