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代表谁来审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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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注定会在大秦的历史上留下浓厚的一笔，大秦历天元三十五年，玄冥宫于京都之中掀起动乱，一夜之间京都血流成河。
禁军死伤三百人，巡防营死伤一千八百人，各级将领死伤十名。
御龙司白龙卫五十二人阵亡，十大黑龙卫阵亡五人，天龙卫重伤两人。
而玄冥宫死亡人数一万两千人，舵主十二人，队长二十四人，可谓是元气大伤。
好消息是墨非击败了黑白罗刹，楚青山重创邪主，宇文烈重伤鬼王并且从其手中救下了二王子夏侯炎。
坏消息是二王子的护卫贺兰铁树被黑白罗刹所杀，而白羲当街斩杀了一位使臣，南越王庭得到消息之后十万大军压境荆州边关要求大秦给出一个说法。
而在早朝之时以宰相魏庸为首的无数大臣对御龙司与楚青山发起了弹劾，就连一向中立派的兵部尚书凌千里也上书要求御龙司给出一个交代，因为大将军八百里加急的信报上将兵部上上下下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此时面临着一场稍不注意就会爆发的大战，对手是情绪失控的十万草原儿郎。
没人知道秦皇陛下是怎么想的，整个早朝他都是一言不发听着群臣在大殿中争吵，而楚青山也是自始至终保持沉默，没有辩解没有反驳，直到最后退朝之时秦皇才说了一句先将白羲抓捕审问是否有其他原因。
白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的身边有林溪与陆红鱼两人正在发呆。
“有水吗”白羲虚弱的问了一声。
听到白羲的声音两人都是露出了喜色，可是下一秒她们的表情又变的低沉了起来，林溪将一旁的水递给了白羲随后叹了口气
“外面有很多人在等你，他们从早朝之后就来了”
白羲释然的笑了笑“我猜到了，这是躲不掉的”
白羲起身慢慢的穿上了林溪为他准备的青衣，接着他目光坚定的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广场中此时挤满了人，他的屋门前是御龙司的人，而他们的对面是上百名禁军，为首之人正是大统领宇文烈，两拨人就这样剑拔弩张。
白羲放眼望去除了昨夜负伤与阵亡之人，御龙司剩余的白龙卫与黑龙卫应该全部都来了吧。
而他们的前方是四个男人并肩而立，里面有白羲熟悉的人，也有他只见过寥寥几面的人，御龙司四大天龙卫，墨非，凌封，宋澜，陈望。
“他们从早上守到了现在，就为了让你好好休息”陆红鱼从一旁开口说了句。
白羲心中充满了感动，他默然的对着前方护着自己的人群鞠躬行礼，随后他慢慢的穿过人群走了出来，此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
路遥在人群中拉住了他“如果你不想去，我和老孟拼死也会带你走，如果你打算去，我们也会想办法去救你，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一起死罢了”
言尽于此，路遥松开了手不再说话，而孟秋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羲笑了笑然后贴近路遥说道“告诉大司命，张翼是八部众之一，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也许有更高的人在下棋”
说完之后白羲便坦然的走到了宇文烈的面前“大统领，我跟你走”
宇文烈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位少年，他的心里其实非常欣赏这名少年，欣赏他的那首破阵，他也并不认为白羲昨夜之事有什么错误，可是国法大于人情”
“白羲，请记住我这句话”
身后的墨非突然开口喊了一句“整个御龙司没人认为你错了，包括大司命”
白羲闻言露出了笑容，他转身极其认真的再次对眼前众人鞠躬行礼。
“多谢诸君之情谊，白羲无悔，无怨，亦是无憾”
白羲终究是被禁军带走了，而天命楼的顶层，楚青山看着下方的一幕脸上面无表情，他右手握着的茶杯猛然化为了齑粉。
这一路上许多人都对白羲指指点点，他们不认识这个少年，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而有些知道白羲就是那位少年诗仙的人则是脸上带着惊讶。
白羲在人群中看到了二叔，婶娘，还有妹妹，不过白羲别过了头让自己不去看他们，他怕看到他们脸上的悲伤，他怕自己会绷不住。
穿过了许多的街道，白羲在禁军的押送下来到了刑部的大堂，两侧已经坐满了官员，而最上方的公堂上刑部尚书陈慈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白羲。
许久之后他开口询问“御龙司执法者白羲，昨夜京都街道之中你杀害王庭使臣一事可否属实”
白羲许久没有作答，他环视四周，随后目光看向了陈慈缓缓开口。
“陈大人，我想问一句，你们究竟是代表谁在审判我，又是为了谁而审判我”
“此话何解”陈慈一时间没有弄清楚白羲的意思。
白羲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愤怒，他死死的盯着陈慈开口。
“你们是代表下棋之人审判我，还是为了那宛如畜生的南越使臣审判我？”
“我承认杀了那个畜生，你们可以将我处死，可是今日我要问一句，我杀了那个畜生我要死，可被那个畜生用来牺牲的少女有谁会为她申冤，你们会吗，你们敢吗，你们可以将那个畜生从地狱里揪出来再杀一次吗？”
“因为敌国大军压境，所以畜生死了需要有人偿命，那我大秦的子民死了该当如何，我大秦为何不派军压境，我大秦没有铁骑吗？”
白羲的一字一句直击在场之人内心，有人羞愧难当，有人暴跳如雷，有人陷入沉思。
“区区白龙卫也敢在此胡言乱语！”
“一个寻常百姓如何与一名使臣相提并论，你这简直就是驳论！”
许多官员开口对着白羲谩骂，也许是白羲戳到了他们脆弱可怜的内心了吧，而堂上的陈慈却是一言不发，他还在等着白羲继续说话，他想听完这个年轻人心里的所有话。
白羲此时突然站了起来，他环顾四周发出了冷笑。
“都是人为何不能相提并论，诸位既然可以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一定都是读过不少书心里有着不少学问的人”
“可是你们却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了吗，难道那些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
“国为何称之为国，若是一个没有这天下百姓只有在座诸位的国，那它还可以称之为国吗，今日死的是一位普通百姓，那明日死了一位富商呢，以后死了一位大臣呢，有一天你们的女儿儿子被人这样当做牺牲品死了呢，你们是愤然拔刀还是做一个缩头乌龟？”
“我大秦统治中原是这天澜大陆的至高王朝，何时我们要怕一个区区草原小国，连自己的子民都无法保护的国家，还有让敌人惧怕的资格吗？”
白羲深深的吐了一口心中浊气随后释怀的笑了“白羲言尽于此，今日我认罪，不再辩解也无需再审”
“白羲无悔，哪怕重来一万次，我依旧会这样选择”
在座诸位脸色铁青可是没有一人再出一言，公堂之上的陈慈面无表情的拍下了惊堂木。
“将白羲收押入天牢，待我奏明陛下之后再处于判决”
陈慈不再多言起身离开了公堂，而白羲也在禁军的押送下被送往了天牢中。
路上宇文烈问了白羲一句，他问白羲是否真的不悔。
白羲坚定的回应了两个字，不悔。
宇文烈说他很赞同白羲的每一句话，他不怕任何的敌人，可是他改变不了什么，因为有人害怕，狼群中胆小的狼多了，胆大的狼也就会受到一定的限制。
白羲表示理解，他不怪任何人，也不奢求谁能救自己，这样挺好的，就像他说的一样，他不后悔，无论再来多少次，他还是会挥出那一刀。
不是为了做英雄，也不是为了正义，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不喜欢这样的世道，仅此而已。